为了实现到2020年农民贫困人口全部脱贫的庄严承诺，华夏大地上展开了一场声势浩大的脱贫攻坚人民战争。2021年，大型原创话剧《高山之巅》以在湖南省常德市石门县南北镇薛家村义务扶贫的名誉村长王新法为原型，讲述了王新法带领村民“拔穷根”，最终牺牲在扶贫一线的事迹。

《高山之巅》由湖南演艺集团、中共常德市委组织部、中共常德市委宣传部出品，湖南省话剧院演出。主创阵容强大。由国家一级导演王晓鹰担任艺术指导，国家一级编剧毛剑锋担任特邀编剧，国家二级导演刘锷担任编剧，青年导演许亮执导，国家一级演员李强任主演。《高山之巅》深情地褒扬了为人民牺牲奉献的红军战士和新时代扶贫英雄，展现了湘西的山河之美，抒发了人民的奋斗之志，展现了新时代的新气象。

《高山之巅》紧扣“让老百姓过上好日子”的扶贫主题，演绎了王新法带领百姓脱贫到女儿王婷接过扶贫担子的奋斗历程。王新法为了让老百姓过上好日子，掏空家底，跟战友借钱，修建烈士陵园，带领乡亲们进行丧葬改革，帮助农民种植有机茶叶，为乡亲们架桥修路……以上情节通过十幕展出，然而扶贫主题贯穿始终，不枝不蔓。

《高山之巅》突出了信仰的力量。王新法自带资本、不要工资、不远千里来老区扶贫；当地有不迁祖的风俗，王新法舍下面子下跪求赵家兄弟迁坟；为了带领大家脱贫致富，他带领着由退伍军人组成的与民共富军人团队租住在罗婆婆的房子里，开展扶贫项目……他做这一切，只有一个理由——信仰。“如果入党是一种信仰的话，那么到目前为止，我还没有找到比共产党更值得信仰的信仰。”“我就是一名共产党员，做了自己该做的事。”为了突出信仰的力量，《高山之巅》运用了超现实主义手法，多次展开跨越时空对话和交流。遇到困难时，王新法与当地牺牲的红军小战士或对话，或聆听小战士的独白。在革命先烈的激励下，他迎难而上，终于克服了种种困难，取得了老百姓的信任和爱戴。这种表现方法显然是虚构。然而王新法是一名军人，是一位党员，他从革命先辈汲取力量和信心，合乎人物身份，符合艺术的真实。

在人物设置上，《高山之巅》并未设置真正意义上的反面人物，而是突出了由于陋俗和村民不理解而产生的矛盾。老百姓最初对王新法不理解、不认同，随着王新法扶贫工作的开展，村民对他的称呼从“王老板”“外乡人”“新法老弟”到“名誉村长”，体现了对王新法的尊敬、钦佩和爱戴。即便闹事的赵家兄弟，最后也在王新法的感化下主动留下来，成为家乡建设的新力量。戏剧不能缺少矛盾冲突，但不能为了制造冲突而故意丑化人民、诋毁人民、虚构人民。人民是朴实的、淳朴的。在这一点上，《高山之巅》做了很好的示范。

最为可贵之处，在于《高山之巅》的细节处理细腻动人。剧中，王新法的手机铃声是冲锋号，女儿女婿送给他的衣服是冲锋衣，反映了他作为军人的一面；他再三叮嘱妻子给临产的女儿吃坚果。渴望当姥爷的他，得知女儿早产却无法陪伴时，既不知所措又慌乱不已，表现了他的铁汉柔情；王新法在家门口的屋檐下装灯，一来是为乡亲们照路，二是乡亲们看见灯亮着，知道他在家，不管多晚都可以来找他，反映了他一心为民的精神；王新法的口头禅“等不起了，等不起了”，展示了他时不我待、只争朝夕的奋斗精神。在舞美方面，该剧以血红的灯光和王新法离开灯光聚焦地，象征王新法因工作劳累，突发心梗带着遗憾离开人间，诗意地处理了死亡的话题。王新法死后，插播的薛家村村民真实心声的录音，令人耳目一新又充满感动。结尾处王新法女儿王婷的到来，表明扶贫事业后继有人。以山歌作为序曲和过渡，剧中穿插着当地方言，部分群演着土家族服装，为该剧涂抹上了浓郁的湖南地方色彩……细节的打磨，整体地提升了话剧的质量，耐人回味。扶贫人的真实事例往往是感人的，但进行艺术化处理时，却是一块难啃的硬骨头，难就难在细节。空洞的细节撑不起宏大的主题。《高山之巅》以丰富、细腻的细节处理使宏大的主旋律题材有了血肉，同时也就有了感染人、打动人的力量。

外乡人王新法最终成为永远的薛家村村民。像王新法这样奋斗、拼搏在扶贫、减贫路上的党员干部不在少数，他们奔波劳碌的身影不同，却都是为了同一个目标——让老百姓过上好日子。大爱无疆，无论是异乡人还是本乡人，只要是真心实意为老百姓办实事、拔穷根的扶贫干部，都是老百姓心中奔小康的引路人，就像结尾曲所唱的：“你的荣光闪耀高山之巅，丰碑刻在百姓心田。”

文/张伟

湖南省社会科学院